安刚:清华大学战略与安全研究中心客座研究员、《世界知识》杂志编辑
2021年1月4日,美国肯塔基州路易斯维尔的一处“免下车”新冠疫苗中心,人们正在接种新冠疫苗。图/人民视觉
拜登执政第一年,必须聚焦抗击疫情等国内事务,对外会继续锁定“大国竞争”优先的战略调整方向,但其谋求对华关系“竞争与合作并存”的目标是真实的,为过热中美摩擦降温的需求是真实的,处理涉外敏感事务的专业性和倾听力也是真实的。更重要的是,民主党建制派不认为断绝接触、脱离交互、单边施压就可以遏制中国,不认为美国与中国之间存在绝对的单赢,也不认为多边主义和经济全球化在当今世界已经过时。
过去四年里急剧恶化的中美关系或许因美国的国内政局变化面临一个暂时企稳的“机会窗口”,双方要想抓住它,有必要优先做两件事。一是与美国通过双边渠道和二十国集团、世界卫生组织、全球疫苗与免疫联盟(GAVI)等多边构架开展防疫交流。中方也可主动提出倡议,大国共同协助发展中国家应对疫情,确保疫苗在世界上公平分配。二是重建高层直接沟通管道,有序重启各层级各领域对话磋商,为中美关系设置议程框架,在彼此观念、利益的摩擦点之间规划“缓冲带”,并管控可能的冲突风险。
当上述两项工作取得实质性进展后,双方可能需要开展进一步的行动。应对全球性挑战合作是中美为改善彼此关系、重振全球治理的抓手。比如,气候变化是拜登团队上任后的第四大优先任务,美国地方州和能源企业从未停止履行减排义务,而中国“十四五”规划则制定了雄心勃勃的碳中和目标。一些地区热点问题也是拜登上台初期中美可以优先合作的领域,特别是在朝核问题上,朝鲜有每当美国新总统上任便采取措施试探美方对朝政策取向的“传统”,半岛局势可能发生新的波动,但特朗普留下的美朝最高层直接接触的“遗产”也将被历史记住。出于地缘政治和历史因素,中方对半岛局势有继续施加管理和影响的责任,也有发挥更大作用的契机。
文章发于2021年1月18日总第981期《中国新闻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