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平

素有“关键战场州”之称的佛罗里达州，在美国选举史上屡次决定政治家的命运。最有名的是2000年大选小布什与戈尔的计票争议，2016年大选希拉里也是输掉佛罗里达州后无力挽回败局。历史在2020年民主党初选中重演，桑德斯总统之路很可能终结于佛罗里达州。

在3月17日第三个“超级星期二”中（受疫情影响，俄亥俄州推迟投票，只有佛罗里达、伊利诺伊、亚利桑那3个州投票），拜登以绝对优势赢下佛罗里达州，得票率高达60%以上，领先桑德斯30多个百分点，在佛州219张“承诺代表票”中净赢桑德斯近100张，再加上伊利诺伊州和亚利桑那州的胜利，拜登对桑德斯的累计代表票优势已经拉大300张以上。由于民主党初选实行比例得票制，在剩下的初选中，拜登拿到约47%的选民票就能出线，而桑德斯则需要赢下约58%的选民票。以目前双方的竞选态势，这对桑德斯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资料图：拜登在洛杉矶对支持者发表讲话（法新社）

新冠肺炎疫情显然助推拜登竞选。疫情正在迅速改变民主党初选议程。在3月15日拜登和桑德斯CNN辩论中，疫情成为核心辩题，前40分钟辩论围绕疫情防控政策展开，结辩以竞选人总结疫情防控措施收场。佛州作为旅游业、服务业大州，受疫情影响尤其严重。从选前佛州民调看，医疗成为选民最关心的议题，达到44%，超过排在第二的议题“收入不平等”20多个百分点。面对疫情造成的重大公共卫生危机和可能再次发生的金融危机，拜登担任过8年副总统的资历、在参与应对2008年金融危机中展现出的领导能力，为选民所看重。

拜登的表现也不负众望。在CNN15日辩论中，拜登强调做事（“to do”），主张动用政府全部资源来降低疫情造成的短期损失，列出了一系列具体应对措施，包括为新冠病毒患者提供免费医疗服务、为因疫情失业者提供短期经济救助、出动军队参与疫情防控等。拜登还在个人竞选网站登出了一整套应对措施。

桑德斯则努力将疫情防控纳入其竞选主张，称疫情充分暴露了美国医疗体系的不公平和收入分配的不平等，根源在于富豪政治、医药大公司贪婪等造成的体制性腐败，凸显了他“全民医疗”、“提高最低工资”、“富人税”等主张的正确性。

▲3月2日，在美国纽约，宣布参加2020年美国总统选举的联邦参议员伯尼·桑德斯举行首场总统竞选集会。（新华社记者 李木子 摄）

与桑德斯强调理念、主张体制革命相比，拜登重在当下，防疫和经济救助主张具体务实，更契合普通选民要保住工作、让孩子正常上学的现实需要，特别是对特朗普政府应对疫情表现不满的民主党选民更具吸引力。从各方反应看，都认为拜登的辩论表现更胜一筹。这也能说明，尽管笼罩在疫情阴影下，佛州选民的投票率与2016年民主党初选和2018年国会中期选举基本持平；拜登拿到近110万张选票，与四年前希拉里得票基本持平。

桑德斯在佛州大败，得罪古巴裔选民是一个重要原因。2月23日做客哥伦比亚广播公司《60分钟》节目时，桑德斯表示反对华盛顿外交政策话语中盛行的“好与坏”二分法，认为在谴责古巴政府体系的同时，应该承认他们取得的一些进步，比如大规模扫盲，遭到民主党猛烈批评。佛州有大量古巴流亡者后裔，作为对桑德斯为卡斯特罗辩护的惩罚，他们没有像内华达等州的拉美裔选民一样投票给桑德斯，而是投给了拜登。

估计佛州之役后，民主党内“劝退”桑德斯的呼声会进一步高涨。虽然桑德斯此前表示不会退选，但在疫情和选情双重打击下，桑德斯可能会重新考虑。有报道说，桑德斯正在对此进行评估。民主党初选有望提前结束，转入大选准备阶段。在受疫情影响、已有4个州推迟投票、其余州忙于防疫的情况下，这对民主党及相关各方来说，无疑都是受欢迎之举。

民主党接下来的任务是加快整合，并针对疫情突发情况制定大选策略。从目前看，医疗上升为大选头号议题是大概率事件，形势对民主党有利。特朗普政府抛弃“奥巴马医保”将成为民主党攻击的靶子，而民主党“全民医疗”等主张对选民吸引力将上升。拜登需要在竞选主张和选民基础两方面融合桑德斯阵营，吸引桑德斯“全民医疗”等主张及其年轻的支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