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哈德逊研究所:印俄发展亲密关系是美国遏制中国的代价
美国哈德逊研究所“印度和南亚之未来”项目主任阿帕尔娜·潘德认为,美国或许不喜欢印度与俄罗斯的关系,但它愿意视之为让印度参与应对崛起的中国所付出的必要代价。拜登政府的《国家安全战略》强调了印度在美国“印太战略”中的核心地位。美国还希望印度在南亚、中亚和东南亚发挥更大作用。
在过去30年里,印美两国建立了深厚的、多层次的、可持久的伙伴关系。印度是美国的主要防务伙伴,印美防务合作包括信息共享、双边和多边军事演习、作战合作与协调,以及共同支持区域安全架构。美国希望印度购买更多美国防务装备。2008年时,印度几乎未购买任何美国武器;过去十年中,印度购买了价值逾200亿美元的军事装备。
同时,美国正慢慢认识到印度对本土制造的偏好。根据10年前启动的美印国防技术和贸易计划,两国合作开展一项耗资2200万美元的项目,共同开发空中发射的无人机。印度和美国在贸易和技术方面的合作也大幅增加。美国是印度最大的贸易伙伴,双边商品和服务贸易额约为1600亿美元。印美在人工智能、生物技术、量子技术和半导体领域的合作不断深化。
美国开始接受印度多极化倾向及其与俄罗斯的密切关系。美国还需承认与印度的贸易关系将总是棘手的,需要不断谈判。但是,基于对中国的共同担忧,这些因素都不能也不应该阻碍美国与印度不断发展的特殊关系。
——美国《外交学人》杂志网站11月17日发表美国哈德逊研究所“印度和南亚之未来”项目主任阿帕尔娜·潘德的文章《与俄罗斯的关系不会妨碍印度与美国发展合作伙伴关系》
https://thediplomat.com/2022/11/russia-ties-will-not-impede-indias-growing-us-partnership/
2、CSIS:“冬季战争”或在未来五至十年间急剧升级
美国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CSIS)刊发报告称,世界在2022年至2023年面临一系列“冬季战争”,这些战争可能不会升级为公开的军事冲突,只是政治和经济层面的战争,但它们已构成严重风险,并可能在未来五到十年间以不可预测的方式急剧升级。这些可能会在未来继续影响全球安全,主要包括:乌克兰危机;西方与俄罗斯在经济、政治和能源方面的对比;美国、北约和俄罗斯常规力量现代化建设;核力量与大国威慑;精确打击能力、防空和导弹防御和新兴和颠覆性技术;中东和海湾地区;朝鲜;灰色地带和代理人战争等问题。
今天的世界是由核武器、紧密结合的全球供应链和稳定的更致命的常规战斗形式组成的,真正的重大战争可能造成的损害程度大大提高。显而易见的是,大国间关系已经从合作转变为积极的对抗。大国专注于政治和经济冲突和对抗,以及使用军事力量——仅限于利用政治和军事杠杆而不参与战斗。
虽然大国似乎仍然认为至少有义务提及“合作”,并积极寻求现实合作,但它们的政治和经济对抗以及军事行动的主要焦点显然已经转移。大国都在试图通过建立对抗性更强的军事目标和计划来实现其战略目标,并在政治和经济斗争方面承担更严峻的风险,不排除升级为实际使用武力的风险。
美国的新国家战略确实谈到了建立一个拥有共同经济体系和国际规则的世界,但并没有提出任何实现这一目标的计划。至于世界上所有其他国家,其领导人的国家大战略目标似乎是保留或扩大他们在国家、地方和区域层面的权力。当前单个“冬季战争”的进程或许是明确的,但除了宽泛的言辞之外,大战略目标并没有清晰界定。冷战很可能会以更致命、更全球化的形式卷土重来。
——美国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CSIS)11月15日发布报告《危机中的世界:2022-2023年的“冬季战争”》,作者为该中心战略名誉主席安东尼·科德斯曼
https://www.csis.org/analysis/world-crisis-winter-wars-2022%E2%80%932023
3、麦肯锡:世界已进入新的动荡期
美国麦肯锡全球研究院院长、麦肯锡咨询公司(悉尼)高级合伙人克里斯·布拉德利认为,世界已进入一个新的动荡时期,由此产生的新规则和新制度还有待观察。麦肯锡全球研究院的新报告从全球秩序、技术、人口结构、资源和能源、资本化五方面考察了当今世界。健康、财富和教育领域的显著进步以及全球互联互通的加深,总体上改善了人们的生活,但五个领域中各有复杂问题尚待解决。
全球秩序呈现多极化趋势,但经济是否仍是全球性的,人们能否为非经济合作找到新的可行机制?国际政治多年的相对缓和会让位于更严重的两极分化吗?
技术方面,尽管数字化和连通性的关键驱动因素似乎接近饱和,但包括人工智能和生物技术在内的新一轮技术浪潮可能会带来新一轮创新浪潮。这会对工作和社会秩序产生什么影响?技术、制度和地缘政治将如何相互作用?
在人口问题上,年轻的世界正演变成老龄化、城市化的世界,非传染性疾病成为主要健康问题。此外,国家内部的不平等可能对社会结构造成越来越大的挑战。人类会“优雅地老去”,还是资本和制度无法对不平等作出适当反应?
在资源和能源方面,人们有强烈的意愿将投资转向低碳能源,但对各种类型能源的总投资似乎难以跟上需求的步伐。世界能否找到一条负担得起、适应性强、可行的实现气候稳定的道路?那些拥有关键资源和缺乏关键资源的国家之间将会发生什么?
最后,经济增长率似乎正趋于正常,不断增加的杠杆和信贷可能演变成资产负债表上的压力。“经合组织世纪”将继续让位于“亚洲世纪”。
如果世界确实处于一场巨变的早期阵痛之中,那么领导人们不仅必须为新时代的到来做好准备,也必须为塑造新时代做好准备。
——麦肯锡官网10月31日发表美国麦肯锡全球研究院院长、麦肯锡咨询公司(悉尼)高级合伙人克里斯·布拉德利的文章《新时代的拐点?》
https://www.mckinsey.com/mgi/overview/in-the-news/are-we-on-the-cusp-of-a-new-era
4、《国家利益》:西方的狂妄自大令自由主义世界秩序深陷危机
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战争与和平研究所研究员斯图尔特·戈特利布认为,西方的狂妄自大令自由主义世界秩序深陷危机。近几十年来,西方对自由秩序的管理偏离了有效路径,这主要是由于西方的傲慢自大以及西方精英几乎普遍地确信,自由主义价值观、自由主义政治和新自由主义经济学是组织国内和国际社会的唯一合法途径。这种狂妄自大以及随之而来的过度扩张,助长了严重的对抗运动的出现,这些运动对世界秩序构成三重威胁:一是来自强大的非西方国家的挑战;二是来自强大的非国家行为者的挑战,其中最重要的是“基地”组织和全球“圣战”运动,以及世代与西方友好的阿拉伯和穆斯林政府;三是来自西方世界自身内部的挑战,尤其是在美国、英国、法国、意大利、瑞典、荷兰和德国等许多自由民主国家兴起的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运动。
西方领导人首先必须认识到西方人认为的“普世价值观”,在其他人眼中是西方国家在推进自己的利益。重新尊重他人的观点可能不会推进“全球自由主义”,但会导致大量和平和富有成效的共存。
其次,他们必须评估西方主导的全球化的不良影响。反自由主义情绪已成为一种传染病,助长了好战的圣战主义和白人民粹主义。
西方需要新的海外发展援助方式,以及对所有民族国家(包括欧洲国家)保护本国公民经济福祉和控制本国境内移民流动的权利的新认识。
——美国《国家利益》双月刊网站10月29日发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战争与和平研究所发表文章《自由世界秩序能在动荡的时代幸存吗?》,作者为研究员斯图尔特·戈特利布
https://nationalinterest.org/feature/will-liberal-world-order-survive-era-upheaval-205519
5、新美国安全中心:西方应捍卫自由主义国际秩序
新美国安全中心首席执行官理查德·方丹认为,西方应捍卫自由主义国际秩序。现今的国际秩序是基于规则的开放自由秩序,这带来了重大好处:世界没有大国冲突,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民主在每个地区都有所扩张。
在秩序世界和各国共同承担防御成本之外的另一种选择是丛林法则,即大国可以随意攫取领土、实施统治并散播混乱。俄罗斯和中国共同阐述了它们自己的国际秩序愿景。他们寻求与过去大不相同的世界秩序。两国将构建一种“新型国际关系”,这是一种多极化、不再由美国主导的国际关系。在这个秩序中,北约不会进一步扩张,不会发生“颜色革命”,也没有覆盖全球的美国导弹防御系统。捍卫自由的国际秩序需要团结和承诺。
——新美国安全中心10月18日发表该中心首席执行官理查德·方丹的文章《压力之下:国际秩序的现在和未来》
https://www.cnas.org/publications/commentary/under-pressure-the-present-and-future-of-international-order
6、《印度快报》:中国崛起促使美印关系愈发紧密
美国亚洲协会政策研究所高级研究员C·拉贾·莫汉认为,亚洲当前的变动为新德里和华盛顿提供了在贸易、技术和地缘政治等领域建立新共识的历史机遇。印度和亚洲其他国家必须从3个方面适应中美竞争。首先是意识形态。美国试图将与中国(和俄罗斯)的冲突定位为“民主和专制”之间的根本斗争。认识到亚洲对“结盟”的有限热情,美国正在讨论扩大联盟,可能将“不民主”的国家纳入其中。与此同时,中国认为,近代历史表明中国的制度比西方优越,在经济、政治和社会秩序领域提供了自己的全球秩序方案。
第二是在贸易和技术方面。如今,中国以“双循环战略”强调了自力更生的重要性。过去,中国关注的是本国经济的全球化。现在,中国更加强调内部经济活力,并减少对国外技术的依赖。与此同时,中国寻求加强世界对中国经济的依赖,并利用其获得战略利益。拜登的《国家安全战略》反映了美国政治共识。美国将“超越”传统的自由贸易协定,对全球化的旧模式进行重大“调整”。推动这种改变的是日益加剧的国内不平等、中国的挑战以及新技术的作用。作为其超越中国努力的一部分,美国对中国实施了一系列技术制裁,并转向了一度禁忌的“产业政策”,以加强内部创新。
第三是亚洲联盟的未来。随着中国日益富裕,它也在关注建设一支强大的军队。中国利用硬实力工具,积极寻求削弱美国在亚洲的联盟,并对美国在亚洲的前沿军事存在施加更大压力。美国现在正在反击,主要手段是重建与日本和澳大利亚的传统双边联盟,与印度等国建立新的伙伴关系,并发展新的地区联盟。
如今,印度和美国的政策正在趋同。对双方来说,中国都是主要挑战。在经济和技术方面,印度和美国都在努力减少与中国的接触。在地缘政治方面,美国提出的超越正式联盟关系的计划契合了坚持独立外交政策的印度的需要。亚洲当前的变动为印美提供了在贸易、技术和地缘政治等领域建立新共识的历史机遇。
——《印度快报》网站10月18日发表美国亚洲协会政策研究所高级研究员C·拉贾·莫汉的文章《印度、美国和中国挑战》
https://indianexpress.com/article/opinion/columns/india-america-and-the-china-challenge-8214579/
7、《国家利益》:美俄中三国应采取措施管控“新冷战”风险
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系荣誉教授罗伯特·莱格沃尔德称,美国、俄罗斯、中国应采取措施管控“新冷战”风险。自2014年乌克兰危机爆发以来,美国和俄罗斯一直处于“新冷战”状态。和以前一样,双方都认为,这场冲突不是利益冲突,而是意图冲突。因此,两国都认为,只有在对方领导层的风格发生根本性转变,或者至少对方从根本上调整其外交政策方向的情况下,局势才可能会发生变化。为了避免“新冷战”对参与国及全球政经造成破坏性影响,美俄需回归“战略稳定对话”,探索限制核武器和稳定核关系的途径,审议以更复杂的方式威胁战略稳定的新兴技术、新的战争阵线以及核武器使用概念。
而美中在战略、经济、军事等领域的竞争与对抗若持续加剧,也可能令双方走向“新冷战”。美中冷战将从根本上改变国际政治体系,但仅凭它不大可能改变目前架构。然而,加上新的美俄冷战,将再次使这一体系成为两极结构。在美中关系的演变中,陆克文提出的“有管控的战略竞争”以及他敦促双方采取的措施可能成为一个起点。他在最新分析中看到一些迹象,表明两国受到一系列尚未解决的问题困扰也许准备暂缓竞争。鉴于中国是一个势均力敌的核竞争对手,美中需要展开积极的、持续不断的战略对话,探讨双方如何看待通往核战争的道路、可能导致核战争的武器系统和战略,以及可能会降低这一风险的措施。两国还应调整它们改变东亚地区常规战争环境的做法,重新平衡美国公开宣称的、中国暗地进行的“竞争、对抗与合作”战略中的各个要素。这些举措会缩小引发对抗的竞争领域,并扩大有可能进行合作的领域。
——美国《国家利益》双月刊网站9月4日发表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系荣誉教授罗伯特·莱格沃尔德的文章《新两极世界中的两场冷战》
https://nationalinterest.org/print/feature/two-cold-wars-new-bipolar-world-204553
8、《国家利益》:集团外交可带来更稳定的世界秩序
前美国驻芬兰大使詹姆斯·E·古德比等人认为,国家正逐渐分裂成竞争激烈的地缘政治集团,不要害怕今日政治集团的扩散。世界必须学会与政治集团共处,并积极看待可能从中演变出的政权。政治集团是动态的有机体,它们会不断发展并可能具有政权的特征。关于政治集团有如下四个事实:第一,如今,似乎有以美国和中国主导的两个大政治集团,以及几个小政治集团。中俄集团富有活力,但这两个体系都很脆弱;第二,即使是小政治集团,也往往会遭受内部分裂。欧盟成员国和寻求加入的非成员国面临的挑战是抵制其他非成员国利用这些分歧的企图;第三,集团对外竞争,但他们也参与自己相关但独立的竞争。政权可能从政治集团中产生;政治集团则是在政权不存在或没落的情况下产生的;第四,政权从政治集团中产生,主要是通过政治集团的扩张和制度化。没有后者,该政治集团将成为一个反动的,最终成为敌对的角色。
只要不公开敌对,大国就应鼓励政治集团的发展,使政治集团向政权的方向发展。反之,政权有利于其成员的和谐与繁荣以及与外界的和平。这种发展的典范是欧盟。像金砖国家这样的集团已经开始变得更加制度化,与此同时,它们宣布对多达六个新成员开放。如果这种情况继续发生,几乎肯定需要在集团之间进行标准和实践的功能协调。
从政治集团向政权的过渡过程时常在发生。例如,在一定程度上为了区别非欧亚国家而为中亚国家成立的上海合作组织(SCO)已经开始讨论如何成为一个拥有共同贸易和投资标准和政策的更普遍的经济单位。与金砖国家一样,上合组织也扩大了与东南亚国家联盟(ASEAN)、海湾合作委员会(GCC)和集体安全条约组织(CSTO)等其他组织的机构性对话。这就是准则成倍增加和政权重建的方式。
——美国《国家利益》双月刊网站8月31日发表题为《集团外交可以带来更稳定的世界秩序》的文章,作者为前美国驻芬兰大使詹姆斯·E·古德比,历史学家、作家肯·韦斯布罗德
https://nationalinterest.org/feature/bloc-diplomacy-can-usher-more-stable-world-order-204538
9、《观点报》:俄罗斯正在建立新的国际秩序
瓦尔代俱乐部项目负责人季莫费·博尔达乔夫认为,普京对瓦尔代俱乐部国内外与会者的演讲表明俄罗斯欲推动建立新的国际秩序。普京强调俄罗斯不会为了一些抽象的理想而牺牲自己。俄罗斯现在致力于巩固自身的主权和自主发展的能力,这与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愿望不谋而合。几乎每个国家都在“食物链”中占有一席之地,而美国是食物链的顶端。西方指定的位置意味着能够从全球化中获得一些好处,但没有机会向上移动。即使在自由的世界秩序中,相对繁荣的另一面也是停滞。因此,即使是像沙特阿拉伯这样的保守政权现在也明白,如果不走出西方设定的“舒适区”,它们就会停滞不前,最终会崩溃。美国和欧洲的内部危机正迫使它们越来越依赖于蛮力和胁迫。即使是同盟友进行谈判,美国的代表也不断地诉诸威胁,极少能够从合作伙伴的合理经济利益出发。直到前不久,现代世界的运行方式还一直是,其他国家发展这一事实本身已经是对美国和欧洲垄断地位的挑战,是对它们在全球范围内寄生能力的威胁。
在俄推动建立的新国际秩序中,占据最重要位置的将是一个新兴的全球金融和贸易体系。俄罗斯还将与世界多数国家建立合作关系、支持其独立发展,并将客观的共同利益作为外交及更公正的新国际秩序的基础。能够持续兼顾来自世界多数国家的伙伴的利益、帮助它们实现更大的选择自由,并有条不紊地致力于使目前出现的客观利益趋同成为新的、更公正的国际秩序的基础,只有这样的政策才能成功。
——俄罗斯《观点报》网站10月28日发表瓦尔代俱乐部项目负责人季莫费·博尔达乔夫的文章《俄罗斯正在建立新的国际秩序》
https://vz.ru/opinions/2022/10/28/1184239.html
10、《侧面》:中国因素是形成更均衡国际秩序的关键
俄罗斯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项目主任季莫费·博尔达切夫认为,对俄而言,中国因素是形成更均衡国际秩序的关键。中国在俄罗斯外交利益体系中的现有地位是由两大因素决定的。首先,从地缘政治位置、资源保障水平和外贸结构来看,即便是长期而言,中国也不应被视为俄罗斯的潜在挑战。其次,以美为首的西方国家在冷战结束后打造起新殖民主义体系,保护自身在国际事务中的特权地位,在摧毁这一体系的事业中,中国是俄罗斯客观存在的盟友。这意味着俄罗斯与中国事实上的结盟关系不只是俄罗斯当前最正确的生存战略,也是其达成最重要的发展目标、夯实国际地位的最佳战略。
有理由认为中俄接近是促使美国愈加积极地在欧洲给俄添堵的原因之一,其后果便是乌克兰危机的爆发。此外,不应忘记,中国、俄罗斯、德国之间关系的逐步加深或成为美国与英国间真正的“地缘政治噩梦”。不过,从德国及欧盟当前的对美态度来看,这一前景似乎相当渺茫。
对俄罗斯而言,中国增强其在国际事务中的存在,为打破西方垄断创造了基本前提,但这个新的、唯一的国际经济和政治中心的出现并不会引发威胁。因此,中国因素当前是形成更为均衡的国际秩序的关键,这完全符合俄罗斯的利益。
——俄罗斯《侧面》周刊网站10月11日发表俄罗斯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项目主任季莫费·博尔达切夫的文章《背靠背:中国在俄罗斯外交政策中的地位如何?》
https://profile.ru/columnist/spinoj-k-spine-1177586/
11、《观点报》:地区冲突正在全球死灰复燃
瓦尔代俱乐部项目负责人季莫费·博尔达乔夫认为俄乌冲突虽然占据了国际政治的核心地位,但这并不意味着,地区冲突在今后几年将失去其重要性。首先,在许多情况下,它们的结果可能影响大国的行为,而主要斗争正是在大国之间展开。其次,对世界多数地区而言,局部问题和冲突会导致当地力量平衡发生变化。考虑到俄美或美中之间的全面战争仍被认为不是最有可能的前景,世界多数国家将继续优先关注这些局部对抗。最后,中等强国将继续利用地区冲突为自己的利益服务,谋求相对可控的紧张局势。
可以预料,一段时间后,近东、中东和部分非洲地区“由来已久”的对抗就将重返国际议程。由于全球化的迅速衰落和以美国为首的自由秩序的倒退,许多弱小国家不得不独自面对自己的积弊。伊拉克、斯里兰卡或孟加拉国的例子均可体现出,经济困境是如何导致政治或社会矛盾加剧的。这些仰仗行将就木的世界秩序生存的国家日益衰弱,也将为新的地区冲突埋下伏笔。对像印度这样的大国来说,其周边发生的一切当然要比俄罗斯与西方在欧洲的冲突更为重要。
此外,也不应忘记土耳其、沙特、以色列、巴基斯坦或伊朗这些中等国家的作用。他们都力图在西方与中俄联盟的冲突中获得新的地位。这意味着,在中等和富于侵略性角色的利益所在区,紧张局势也将加剧。
随着美国的江河日下,其在中东可靠保护盟友的能力将会降低,伊朗或土耳其肯定会利用这点。波斯湾君主制国家或以色列将谋求在美国支持减少的情况下保持影响力,这也让人无法指望和平的到来。
对国际政治而言,更多的民主甚至混乱要比专制的两极或更糟糕的单极秩序更好。可悲的是,局部冲突造成的牺牲无论如何都不可避免。这就是各国都追求一己私利的世界的运作方式。未来数年,即便俄罗斯与西方之间的剧烈冲突继续下去,其他地区冲突也不会消失。但世界正在改变,这意味着这些对抗将有机会以相对可控的形式存在。
——俄罗斯《观点报》网站9月1日发表瓦尔代俱乐部项目负责人季莫费·博尔达乔夫的文章《地区冲突正在全球死灰复燃》
https://vz.ru/opinions/2022/9/1/1175427.html
12、俄罗斯国际事务理事会:亚洲多边主义稳固性面临考验
俄罗斯外交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东盟中心主任叶卡捷琳娜·科尔杜诺娃说,亚洲多边主义的稳固性今年面临考验。2022年,印尼历史上首次担任二十国集团(G20)主席国,泰国担任亚太经合组织(APEC)主席国,柬埔寨担任东盟(ASEAN)主席国。印尼、泰国和柬埔寨希望保持G20、APEC和ASEAN的包容性。正是这种包容性使其有别于西方国家建立的众多多边机制。在上世纪90年代和本世纪初,兼容并包帮助东盟国家建立起一个与东盟相关联的地区机构网络,从而确保东盟的国际声望得到显著提高,并为成员国的发展创造有利的经济环境。
虽然担忧大国间争端会使多边机构的工作陷入瘫痪,但3个轮值主席国的立场似乎表明,它们希望为缓和俄与西方国家及中美间的冲突局势做出哪怕有限的贡献。印尼总统佐科·维多多今年6月访问俄乌期间所做的外交努力尤其证明了这点。到目前为止,印尼在不参与对俄制裁的决策上表现出连贯性,并拒绝美国积极推行的对俄石油实施限价的想法,因为印尼认为,这样的举动并不真正有利于缓解国际紧张局势和保证能源安全。泰国及柬埔寨也均对制裁问题持谨慎态度。
从更广的背景下加以分析,今年其实是对亚洲多边主义稳固性的考验。在新的国际形势下,亚洲国家能否于行动中捍卫自己管理地区乃至部分全球进程的权利,这一问题变得无从回避。在美国眼中,亚洲的多边机制,尤其是以东盟为中心的组织作用有限,从它开始打造类似“QUAD+”模式和澳英美联盟的机制中便能窥见一斑。这一想法的逻辑在于,东盟在上世纪90年代和本世纪00年代都被西方国家视为应保证中国只是地区大国却未能完成任务的组织。相应地,美国认为,对于东盟这样的机制,需要用更为“高效”的组织加以补充完善。正是出于这一想法,美国的外交及国防部门人士才多次提到,小型的延伸性组织能够对东盟形成有益的补充,夯实地区安全,而非与之背道而驰。2022年7月,以俄乌冲突和缅甸局势为借口,澳大利亚、美国和新西兰抵制了由缅甸和俄罗斯主持召开的东盟国防部长和对话伙伴国反恐工作组会议。这是首次尝试从内部“破坏”以东盟为中心的机制。
亚洲地区的各平台作为上合组织、金砖国家机制的补充,虽然存在众多繁文缛节,有时还不善变通,但正是它们作出了政治和经济制度迥异的国家彼此调和国家利益的表率。
——俄罗斯国际事务理事会网站8月23日发表俄罗斯外交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东盟中心主任叶卡捷琳娜·科尔杜诺娃的文章《亚洲多边主义:检验稳固性》
https://russiancouncil.ru/analytics-and-comments/analytics/aziatskiy-multilateralizm-proverka-na-prochnost/
13、《金融时报》:中等强国正在重塑地缘政治
保加利亚自由战略中心主任伊万·克勒斯特夫认为,正在塑造新兴地缘政治格局的是所谓的“中等强国”的不安全感和野心,而不是“中央王国”的宏大战略。从远观的角度,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战争可能看起来像是“自由世界”与独裁主义之间冷战对峙的重演。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局势其实很复杂。美国在欧洲的盟友正团结起来保卫乌克兰,与此同时,其他国家,尤其是全球南方,却做出了不同的反应。冷战长期盟友沙特阿拉伯和当今安全伙伴印度最近都调整了与美国的关系,以期建立更加开放的关系。沙特已开始向金砖国家靠拢,印度对俄罗斯打折石油的需求激增。西方国家呼吁与乌克兰保持团结,但这种呼声常常无人理睬。
乌克兰危机凸显出,中等强国正通过其积极的行动主义成为重塑国际环境的主要驱动力。南非、印度、韩国、德国、土耳其、沙特阿拉伯和以色列,这些国家其实没有多少共同点。这些国家在一个相互关联的世界里形成了它们的后冷战时代特性。一些中等强国是人口快速增长的发展中国家,另一些则是正在与人口减少作斗争的经济强国。一些国家凭借地理面积获得了中等强国的地位,另一些国家则是凭借经济实力。一些国家是国际社会中建设型和合作型的成员,另一些则是交易型和心存疑虑型。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基本特征:它们都决心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被别人所操控,因为它们都有塑造自己所在地区的实力和野心。正如外交学会的香农·奥尼尔所指出的,在世界大多数地方,全球化都转变成了区域化。这是中等强国影响力的关键。中等强国渴望拥有美国或中国那样的全球影响力,但它们非常清楚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如今,美国和中国必须应对一个被中等强国行动主义重塑的世界。
——英国《金融时报》网站11月18日刊登保加利亚自由战略中心主任伊万·克勒斯特夫的文章《中等强国正在重塑地缘政治》
https://www.ft.com/content/0129492d-ac7f-4807-8050-2760a09e9ccc
14、《世界报》:东西方、南北方间鸿沟若继续加深,将导致战争
巴黎和平论坛创始人、历史学家朱斯坦·韦斯认为,在东方与西方和北方与南方同时出现的双重地缘政治拉伸之下,国际体系发生改变。如果我们不作出反应,这种转变会带来战争。东西方的两极分化日益明显。西方阵营并未改变:迫于需要,它还在进一步连成一块。相反,由于乌克兰冲突,“东方”现在相比俄罗斯更多的是指中国。这种东西方之间的拉伸导致是新加坡或德国,事实上是整个东南亚和整个欧洲,发现自己要被迫重新定义自己的国家利益。相反,像沙特阿拉伯等其他国家则知道如何从中美之间的这种两极化中获益,从而将本国利益最大化并打出一张新配方的不结盟牌。因为这些国家在能源市场上的作用使得它们可以跨越这一日益增长的鸿沟。而南北方间的鸿沟则不为人所注意。一些国家生产且为成千上万民众注射了新冠疫苗,而另一些国家则没有。一些国家可以开支从而以“无论何种代价”来保护本国经济,另一些国家则没有。一些国家面对粮食危机、能源危机和俄乌冲突带来的连串债务危机很脆弱,而另一些国家则无需面对这种危机或者仅轻微收到危机影响。尽管这种“总体上南方”的分类是简化的,但新冠疫情和乌克兰冲突依然提醒人们,这种分类是有意义的。
如果我们不对这种双重拉伸作出反应,如果集团间的差距继续扩大,就存在让战争逻辑得逞的风险,可能产生毁灭性的后果。因为在普遍性战争风险的背后隐藏的是国际体系的受阻,使共同应对全球挑战变得不可能。面对世界的拉伸,全球治理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因此联合国需要得到捍卫。我们还要创造一些适应破碎世界的其他合作形式,通过一些行为体的联盟来完善其行动。跨越南北及东西鸿沟,联合各国政府、非政府组织、慈善基金会、企业、地方政府等行为体的联盟可以制定共同标准或调动新的资源。
——法国《世界报》网站11月9日发表巴黎和平论坛创始人、历史学家朱斯坦·韦斯的文章《若东西方、南北方之间鸿沟继续加深,战争逻辑将占上风》
https://www.lemonde.fr/idees/article/2022/11/09/la-logique-de-guerre-gagnera-du-terrain-si-les-fosses-continuent-de-s-approfondir-entre-l-est-et-l-ouest-ainsi-qu-entre-le-nord-et-le-sud_6149081_3232.html
15、《专家》:全球化处于十字路口
法国高等社会科学院院长、俄罗斯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专家雅克·萨皮尔认为,世界正处于全面分裂或非西方机制崛起的关口。现今发生的国际事件可能导致不同的结果:其一,世界可能陷入全面分裂,冷战时代的各个阵营会重现江湖。或许这正是包括美国在内的某些西方国家领导人所孜孜以求的。他们推出制裁措施,企图给个别国家间的贸易添堵,以此向全球发出信号:“谁不跟我们站在一起,谁就是在反对我们。”其二,可能会出现全球化机制的去西方化、新机制的崛起。随着非西方机制的出现,西方的重要性下滑。也可能会出现上述两种事态发展版本的杂糅。多极世界已是既成事实,美国无力充当能让其他国家听命于己的超级大国。
从远景来看,法国应当挣脱西方的影响,恢复自身的大国地位,与所有国家展开对话,为构建稳定的多极化世界而努力。俄罗斯最好不要让自己深陷某个阵营。对于法、俄两国来说,推行与全球新现实相契合的外交政策至关重要。
——俄罗斯《专家》周刊网站10月19日发表法国高等社会科学院院长、俄罗斯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专家雅克·萨皮尔的文章《全球化处于十字路口》
https://expert.ru/2022/10/19/globalizatsiya-na-perepute/
16、《外交》:印度前国家安全顾问:没人想要当前的世界秩序
印度前总理曼莫汉·辛格的国家安全顾问希夫尚卡尔·梅农认为,世界处于秩序变革时期,但失去了方向。致力于维护先前国际秩序的国家越来越少,包括建立这一秩序的国家。主要大国表现出可以称为“修正主义”的行为,为了达到自身目的而损害国际秩序,并且寻求改变这种秩序本身。一种无政府状态正在悄悄进入国际关系中,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无政府状态,而是缺少核心组织原则或霸主。没有哪个大国可以决定当前秩序的条款,主要大国也不会遵守一套明确的原则和准则;当如此多的国家各走各的路时,很难确立道路规则。地缘政治形势变得更加四分五裂和缺乏凝聚力。各国自行其是,全球化的世界经济正在分裂成地区贸易集团,在高科技和金融领域试图部分“脱钩”,大国之间争夺经济和政治主导地位的竞争日益激烈。世界变得日益危险。
应对办法之一是转向国内。近年来,中国、印度、美国和其他国家都强调以这样或者那样的方式自力更生:中国的“双循环”模式,拜登“重建美好未来”的承诺,以及印度在莫迪总理领导下实现自力更生的保证。在希望经济更独立的同时,各国也希望在军事上更安全。所有主要大国都寻求扩大自己的防务和核能力。尽管新冠大流行对经济产生了负面影响,但全球防务开支在2021年首次超过了2万亿美元。
另一个应对办法是各国建立特别联盟。过去10年出现了一系列诸边和多边安排,包括“四方安全对话(Quad)”,金砖国家组织(BRICS),上海合作组织以及印度、以色列、阿联酋和美国构成的“美印以阿四国机制(I2U2)”。这些安排是权宜之计,服务于特定目的,尽管它们可能有助于加强某些双边关系,但它们与冷战时期比较僵化的联盟或者集团完全不同。最近,许多与西方关系密切的非洲、亚洲和拉美国家在乌克兰危机后拒绝加入对其实施制裁的行动。这种平衡和避险行为将鼓励寻求地区问题的地区解决方案,要么是以区域经济和贸易安排的形式,要么是以地区协商达成的解决方案化解政治争端。然而,地区层面的行动不足以应对重大的全球问题。当前包括发展不平衡、气候变化和疫情等在内的重大问题都没有得到解决。
——美国《外交事务》杂志双月刊网站8月3日发表印度前总理曼莫汉·辛格的国家安全顾问希夫尚卡尔·梅农的文章《没有人想要当前的世界秩序》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world/nobody-wants-current-world-or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