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2021年8月15日塔利班武装力量进入阿富汗首都喀布尔,阿富汗总统加尼离开阿本土,阿富汗局势突变,未来面临巨大不确定性。阿富汗地处亚欧大陆中心,历史上其国内形势的多次变化均对世界格局产生过重大影响。为更好理解瞬息万变的事态,清华大学战略与安全研究中心整理了2021年5月美国总统拜登下令美国从阿富汗撤军以来,海外智库专家和学者的相关文章,就阿富汗问题的经验教训、美国撤军的战略后果、塔利班执政前景等议题汇总观点。现分别推送,以飨读者。
8月12日,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教授哈尔·布兰兹(Hal Brands)和布鲁金斯学会外交政策项目高级研究员迈克尔·奥汉隆(Michael O’Hanlon)在《外交事务》网站发表《美国的反恐之路宣告失败》一文指出,20年来美国一直在全球进行反恐,尽管美实现了最重要的目标,即避免恐怖主义对美国本土的大规模袭击,但付出了高昂时间与资源代价。这显示出美国在改善中东和非洲政治状况方面的失败。2014年以来,华盛顿确立了基于适度投资的中等规模战略,为本土武装力量赋能,从而在维持地区态势的同时将高昂成本转嫁给盟友。与此前相比,中等规模战略更可持续、更有效。然而其也存在诸多问题,如无法打破阿富汗与塔利班的僵持局面,不能解决恶性内战给叙利亚带来的根本问题,更无法根本改善动乱地区的政治稳定与有效治理。美国过去20年内包括中等规模战略在内的所有反恐政策都不理想,大中东地区总会变得更糟。历史表明,美国必须调整自己的步伐:过度扩张必然导致行动受挫和资源耗散,但彻底退出则会危及对美国全球战略非常重要的反恐及地区安全利益。只要圣战威胁(jihadi threat)以目前的形式持续存在,美国就需要一种反恐方法,以避免穷尽干预和破坏性撤退。美国须认识到改革的主要动力必须来自穆斯林社会本身,应保持战略耐心,在边缘促进中东地区建设性地改善。
8月11日,大西洋理事会网站发布拉菲克·哈里里中心(Rafik Hariri Center)和中东项目主任威廉·韦赫斯勒(William F. Wechsler)撰写的题为《阿富汗撤军后的三种反恐形势》的文章。作者认为,美国因反恐涉入阿富汗,面对塔利班在阿富汗造成的后果,美既有重要利益,亦背负人道主义关切。考虑到美国难以准确把握塔利班的利益关切,且圣战组织同塔利班高度相互依赖,未来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是恐怖组织以阿富汗为基地、不受塔利班制约地对美国开展外部打击。美国军队阻止恐怖主义袭击的能力取决于当地形势,尽管阿政府军难以遏制塔利班,但其仍有潜力保卫首都,美国为其提供援助将大幅提升保卫喀布尔的成功率,如今美军对喀布尔态度暧昧将使阿安全形势进一步恶化。拜登政府“地平线之上”(over-the-horizon)反恐行动只能产生有限效果。可供使用的情报急剧减少且部署空中打击力量耗时将变长。这将使恐怖分子在阿境内不受限制地活动。但同时值得肯定的是,拜登目前任命了一系列严肃且经验充足的反恐专家,他们将同其他国家开展合作,保护海外的美国人,挫败恐怖活动阴谋或限制其破坏范围。
8月5日,威尔逊中心亚洲项目副主任、南亚高级助理迈克尔·库格曼(Michael Kugelman)在《外交政策》网站发表《塔利班在城市发动战争是一次危险的升级》一文指出,美军撤出阿富汗后,塔利班开始进军城市,其猛烈攻势将打破长期以来政府军与塔利班城乡分治的格局。这标志阿富汗国内冲突升级,塔利班将控制阿富汗大部分人口,平民安全也面临直接威胁。长期以来,美国空军在帮助阿富汗军队保卫城市、击退塔利班方面发挥关键作用,阿空军实力虽在近年显著增强,但失去了美国的培训支持与建议,其优势将减弱。
6月8日,华盛顿近东政策研究院发布乔治·华盛顿大学安全研究教授托马斯·马克(Thomas Parker)的文章《阿富汗恐怖主义何去何从?》。文章指出当前阿富汗境内恐怖主义势力仍然庞大且野心勃勃。一方面,“基地”组织仍然活跃,试图恢复阿富汗的国际恐怖主义中心地位,并可能密谋指挥叙利亚“基地”分子袭击美国目标;另一方面,来自巴基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叙利亚等多地的激进分子不断涌入巴阿边境,并成为“伊斯兰国”南亚分支“呼罗珊省”(IS-K)的武装人员,力图推翻阿富汗政府。
同时,也有学者认为,尽管恐怖主义风险存在,但阿富汗恐怖主义态势不会退回9·11之前。8月18日,《外交事务》杂志网站发表乔治城大学教授、布鲁金斯学会高级研究员丹尼尔·拜曼(Daniel Byman)的文章《未来阿富汗会再次成为恐怖分子避风港吗?》。作者认为,尽管失去阿富汗会增加美反恐压力,但目前基地组织尚处重建之中,且塔利班自身支持国际恐怖主义对抗西方的动机下降。此外,9·11事件之后美反恐情报和打击能力的提升及双方国内治理的优先事项都使得阿富汗不可能恢复到9·11事件前作为圣战分子避风港的角色。
撰稿:王静姝、崔元睿、王叶湑
核稿:董汀、包坤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