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啟羊:核对话并非首要任务,生存才是重中之重

2025-05-06

牛啟羊:清华大学战略与安全研究中心博士生研究员,国际关系学系博士候选人

意大利《Formiche》杂志是一份以政治、经济、战略与科技为主题的高端时政评论刊物,该刊物定位为一个汇聚思想领袖、政策制定者、外交安全专家和经济学者的平台,强调跨学科的深度分析。

本期(2025年5月号)聚焦“赤裸的权力”这一主题,讨论权力政治、国际安全、以及核战略回归。本期主题撰稿人包括知名政治学与国际关系学学者约瑟夫·奈(Joseph S. Nye, Jr.)。本期的国际事务专栏为“重返核时代”,供稿人包括CISS牛啟羊以及来自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兰德智库等机构的军控与国际安全学者

这篇文章从一次近期的中美二轨军控交流谈起,指出中方学者的一句评论点出了中国核政策的核心:像我们这样(核武库较小)的国家,首要任务是确保核武器的生存能力,而不是军控对话。这一评论被作者视为对中国整个核发展路径的精炼总结:确保核武库的生存能力。

一、中国核政策的起源

中国核政策的形成深受20世纪50年代美国核威胁的影响。在朝鲜战争以及1954-1955年台海危机中,美国多次对中国发出使用核武的威胁。毛泽东由此认识到,尽管核武器在战略层面是“纸老虎”,但当敌人拥有核垄断时,它们就可能变成“真老虎”。这促使中国决心研制核武器。

二、中国核政策的特点:重视生存能力

中国与多数其他核国家的威慑逻辑不同。多数核国家依赖于先发制人打击能力作为威慑的一部分,而中国自1964年首次核试验成功以来就确立了无条件“不首先使用核武器”政策,并承诺不对无核国家使用核武器(即消极安全保障)。这意味着中国将自身核政策限定于第二次打击能力,放弃了先发优势。为了让这种防御性核政策具有可信威慑,中国必须具备坚强的第二次打击能力,略广义上,这包括核武器的生存能力和突防能力。

三、核力量生存能力的发展路径

文章指出,中国在提升其核武生存能力的过程中,面临来自美国“削弱打击能力/损害限制策略”的威胁,包括美国的:导弹防御系统:可能拦截中国在遭受首次打击后的残余导弹;反潜战能力:可能侦测并摧毁中国的海基核力量;天基监视技术:可能锁定中国陆基导弹的位置。这些能力威胁了中国的第二次打击能力,促使北京采取措施进行反制。文章指出,一些中国专家认为,以往逐步小规模扩充核力量的策略常被美方的损害限制策略所抵消,而较大幅度的核现代化则可能达到一个足以突破美方防御的临界点,实现彻底确保核武生存能力的目标。

四、对话的未来

文章认为,在对话作为优先事项的时机未成熟的情况下,中国更关注核武生存能力而非军控对话。因此,学者和国际关系从业者更要肩负起通过研究和交流减少误解与误判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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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载于《Formiche》杂志2025年5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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