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SS基础研究系列】美国国务院中国政策高级顾问米拉·拉普-胡珀涉华观点整理(一)

一、战略层面

美中之间起直接冲突是可以避免的。但当中国越来越靠近其国家目标时,美中之间的利益会变得越发不相容。(February 2019,Brookings;September 2019,CSIS)

https://www.brookings.edu/blog/order-from-chaos/2019/02/06/responsible-competition-and-the-future-of-u-s-china-relations/ 

https://www.csis.org/analysis/progressive-players-part-ii-kelly-magsamen-and-mira-rapp-hooper

俄罗斯和中国对美国的威胁不是同一个水平的。中国是美国在未来几十年内唯一要面对的真正的大国竞争者。(June 2020, CFR)

https://www.cfr.org/event/cfr-fellows-book-launch-series-mira-rapp-hooper

已经不能说美国在军事、政治和经济等各领域都具有无可争议的优势(uncontested dominance),对中国而言是相对衰落(relative decline),但在很多领域依然非常强大,例如人均GDP、创新基础、移民政策带来的人口优势,而且这种相对衰落是附条件的(contingent),取决于美国自身的决策。在此种情况下,要更加保持开放、注重合作,与盟友和国际组织等一起分担成本与风险。(September 2020, Carniege)

https://carnegieendowment.org/2020/09/09/path-forward-effective-u.s.-foreign-policy-for-21st-century-event-7407

从新冠肺炎疫情中的表现来看,即使美国因为自身原因无法领导国际抗疫议程,中国现阶段仍没有准备好或仍没有能力取代美国,成为一个在危机中被国际社会需要的领导者角色;由此,如果美国能处理好国内问题并加强国际合作,仍有机会作为一个领导者为国际社会所支持。(June 2020,CSIS)

https://www.csis.org/analysis/online-event-future-strategy-forum-cooperation-and-conflict-time-covid-19

如果美国无法为促进全球经济复苏做出贡献,那么中国可能抓住疫情后机会发挥协调作用,使得国际政治经济权力进一步向中国倾斜,并进而制定新的规则,取代华盛顿在未来秩序中的地位。(March 2020, Texas National Security Review)

https://warontherocks.com/2020/03/china-america-and-the-international-order-after-the-pandemic/

中国发展非军事手段推动目标实现,基本逻辑是:在不引起美国安全保障或违反禁止使用武力的国际法实现目标(to achieve their goals without activating U.S. security guarantees or violating laws against the use of force.)。(April 2020, Foreign Affairs)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united-states/2020-04-17/technology-can-help-solve-coronavirus-crisis-if-government-steps

地缘政治上,华盛顿要阻止中国通过封闭势力范围的方式控制亚洲(最大挑战来自印太地区),否则将对美国造成直接威胁。中国作为40年来发展迅猛的大国在地区发挥领导作用是自然而然的,但接受中国作为地区领导人不等于接受一个封闭的中国势力范围,“封闭”具体表现为:中国已经成为东南亚许多国家的主要贸易和发展伙伴、中国利用其建立的人工岛基地来阻碍南海的航行自由、试图利用其通过基础设施投资获得的影响力来胁迫其合作伙伴。(May 2019, Foreign Affairs)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ukraine/2019-10-03/usurpation-us-foreign-policy

中国在亚洲地区寻求某种形式的地区霸权,对其他国家施加影响,并具有在该地区设定规则的能力。但事实上中国的地区战略也具有机会主义,中国也还没有完全确定中国的地区战略,边发展边调整。

美国在亚洲地区的核心目标是防止一个敌对的霸权占据该区域,以确保商业通航和军事通行,以及对美国本土不构成直接威胁。美国自身不要求成为排他性的地区霸权,也不要求其地区盟国在美国或中国之间选边站队。

亚洲国家不会轻易在美中两国之间选边,它们可能会选择安全方面与美国合作,而在经济方面与中国合作。(June 2019, Brookings)

https://www.brookings.edu/blog/order-from-chaos/2019/02/06/responsible-competition-and-the-future-of-u-s-china-relations/

中国建立亚投行和实施“一带一路”倡议的行为表明亚洲的国际秩序和国际机构未来一定是美中之间大国博弈的组成部分。因此,美国必须参与亚洲的国际机构以塑造亚洲格局。(September 2019, CSIS)

https://www.csis.org/analysis/progressive-players-part-ii-kelly-magsamen-and-mira-rapp-hooper

美国国防报告对中国的定位太过简单,而且仿佛中国是在整个国际秩序之外的一个国家,但事实上美国要面对的是一个在国际秩序几乎每一个方面都有所涉足的国家。中国建立国际秩序是一个混合型战略,不同领域的策略不同:争取与国力相当的代表权,例如在IMF和UN;建立现行国际秩序之外的替代性秩序,例如AIIB和BIR;在国际规则还较少的领域建立有利于自己的规则,例如互联网治理;在其他事项公然违反现行规则但不予以推翻,例如南海问题;等等。(February, 2020, CFR)

https://www.cfr.org/podcasts/what-should-us-policy-toward-china-be

中国对国际秩序最严峻的挑战在于重塑有利于它的区域性安全格局。破坏美国同盟、在东海和南海的海事主张等是美国及其西太平洋盟友面临的最紧迫的地区安全挑战之一(October 2019, Carnegie)。

https://carnegieendowment.org/2019/10/10/responding-to-china-s-complicated-views-on-international-order-pub-80021

建立“开放世界(open world)”:冷战后的自由国际秩序应景不复存在,美国必须在此关键时刻改变其外交政策,避免冷战后的狂妄自大以及醉心宣扬自由普世主义,应当把重点放在可以实现的目标上——保持国际体系的开放和自由;必须提出新的国际秩序愿景,即开放世界(open world),即每个国家可以自由独立做出政治决定,水域、空域和空间可供军事和商业交通之用,各国通过现代化的国际机构进行非正式合作。(May 2019, Foreign Affairs; September 2020, Foreign Affairs)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ukraine/2019-10-03/usurpation-us-foreign-policy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united-states/2020-09-30/foreign-policy-day-after- trump 

美国的战略目标:保证自身安全与繁荣,与一个日益强大的中国共处。应该保持国际秩序开放,不管是地区秩序,还是特定领域的秩序(例如科技),以确保中国在一个彼此依赖的世界秩序中崛起。事实上为达成这些目标,50%以上的议程是国内议程,不管中国做什么,要保证国内社会创新和繁荣。此外,美国需要一个第一岛链的防御策略;实现联盟现代化,在传统的核领域和军事领域之外寻求合作,例如地区贸易秩序、国际技术战略,与盟国在5G等技术方面合作。要让盟友相信美国是可靠的伙伴。所有这些战略中,国内议程是最重要的。(February 2020, CFR)

https://www.cfr.org/podcasts/what-should-us-policy-toward-china-be

依靠盟友、多边主义制度、振兴现行国际秩序:必须调整与欧洲和亚洲盟友的关系,这些盟友是美国在未来几十年平衡中国的唯一机会。美国必须重新投资于国际机构,如联合国、七国集团和世界卫生组织,避免中国因美国缺席而领导这些机构,通过这些形塑中国的激励(shape incentives)。(July 2020, Foreign Affairs; September 2020, CFR)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united-states/2020-09-30/foreign-policy-day-after-trump 

https://www.csis.org/analysis/team-play-us-alliance-system-and-chessboard-pt-2

当美国试图理解中国意图时,中国自身也在确定自己的战略意图,而且会随变化不断调整。由此,美国对华战略可能不再像从前那样是大战略,而是在无数微小循环中的战略反应。(June 2019, Brookings)

https://www.brookings.edu/research/rethinking-us-china-competition-next-generation-perspectives/

美国的战略要借助盟友的力量。要让美国的盟友即使在面临一个日益强大的中国时也能感到安全。给它们空间,不要让它们选边,且对不同的盟友采用不同的策略,以帮助它们共同面对中国崛起带来的挑战。事实上,美国的盟友已经有一些自发性的、有机的合作,例如澳大利亚和日本已经在构思“一带一路”战略的替代方案方面进行合作。(February 2020, CFR;July 2020,CSIS)

https://carnegieendowment.org/2019/10/10/responding-to-china-s-complicated-views-on-international-order-pub-80021

https://www.csis.org/analysis/team-play-us-alliance-system-and-chessboard-pt-2

目前国际秩序发生显著变化,且这一变动是符合中国利益需求的,美中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步入大国博弈阶段,特别是在未来的国际秩序和国际话语权方面。美国盟国对中国怀有同样深切忧虑,但不愿意牵扯进大国博弈当中。只有与盟国携手,美国才能够维持绝对优势并实现和平变动。(March 2020, Texas National Security Review)

https://warontherocks.com/2020/03/china-america-and-the-international-order-after-thepandemic/

全球战略协会成员:蔡泽洲、江小琳、戴柔、刘肇宁

CISS指导老师:董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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