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锦祥:以色列是否将进入后内塔尼亚胡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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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拼版照片显示的是2021年5月5日在耶路撒冷拍摄的纳夫塔利·贝内特(右)与亚伊尔·拉皮德。

以色列总统府2日晚发表声明说,中左翼政党“拥有未来”党领导人亚伊尔·拉皮德当晚通知总统里夫林,他已成功组建新一届政府。若新政府组建方案能获议会批准,现任总理、右翼政党利库德集团领导人内塔尼亚胡连续12年的执政生涯将宣告结束,以色列也将诞生历史上首个有阿拉伯政党参加的政府。以总统府声明说,新一届政府将包括“拥有未来”党、统一右翼联盟、中间党派蓝白党、联合阿拉伯党等8个政党。新政府成立后,总理一职将由统一右翼联盟领导人纳夫塔利·贝内特担任,拉皮德任副总理,两人将在约两年后交换职位。

就在外界认为以色列新政府将因巴以冲突而难产,其两年内的第五次大选或难以避免时,以色列政局突然发生了令人意外的变化。6月2日,拥有组阁权的“拥有未来”党领导人拉皮德通知以总统里夫林,将与“统一右翼联盟”领导人贝内特及其他六个政党联手,着手组建史上构成最为多元的联合政府。

若新政府组建方案能获议会批准,现任总理、右翼政党利库德集团领导人内塔尼亚胡连续12年的执政生涯将宣告结束,以色列将进入后内塔尼亚胡时代。那么,拉皮德是否将稳操胜券?答案是否定的。

新政府组建能否成功?

虽然八个政党艰难签署组阁协议,但在120席议会中仅占61席。这意味着只要有一人改变意向,拉皮德组阁的努力将化为泡影。目前,新政府的成立仍需通过议会最终的信任投票,而日期可能是6月14日,因此内塔尼亚胡仍有时间去分裂这个脆弱的组阁联盟。

目前,内塔尼亚胡攻击对方主要集中在三点:一是这是以色列有史以来首次有独立的阿拉伯政党参加组建联合政府,这意味着它将在这个以犹太人为主的国家的政策制定中发挥作用。在当前阿犹矛盾激化的大背景下,以此作为批评靶子或许有一定的号召力。二是联合政府包含了左中右各派甚至阿拉伯的力量,虽然具有极强代表性,但可能会成为一个软弱的内阁,在关键问题上极难达成共识,因为施政困难,难以应对来自伊朗等地区对手的挑战。三是内塔尼亚胡领导的利库德集团加大了对其右翼盟友贝内特的压力,抨击其背叛了右翼价值观和之前的承诺。目前,以色列国内不少右翼选民已经公开表达了对贝内特的不满。因此,此次组阁能否成功,就看内塔尼亚胡的分化策略能否奏效,以及八个政党“终结内塔尼亚胡时代”的共同意志是否足够坚决。

新政府能否将以导向稳定时代?

联合政府如能宣誓就职,或能让以色列人松口气,从此可以尝试修复政治上的瘫痪状态并继续前进。比如,政府可以开始讨论预算制定、官僚任命、司法改革以及经济复苏计划等,这在后疫情时代至关重要,也能为以色列政坛带来缺失已久的稳定性。

但问题依然在于联合政府内部意识形态的多样性和分歧。有舆论认为,组建中的联合政府与其称之为“变革政府”,不如称为“反内塔尼亚胡政府”更为合适。如果贝内特与拉皮德共同执政,利库德集团将瞄准他们之间的价值观分歧进行猛烈攻击,努力使其成为短暂的联合政府。

如果它最终成为短命政府,内塔尼亚胡势必率领利库德集团卷土重来;如果新政府能保持一定时期稳定,也将大大削弱内塔尼亚胡在利库德集团的地位和影响力,加之目前内塔尼亚胡官司缠身,结果如何尚需观察。还有,未来执政联盟在定居点问题、司法机构作用以及宗教在公共生活中的作用等国内重大政治议题进行辩论时,将向国民展示其耐心和包容度。在处理与哈马斯及伊朗关系问题时,则可能“暴露”出执政联盟内部不同党派的方法和理念,这都是潜在的不稳定因素。因此,对以色列来说,其国内政局仍处在十分矛盾的时刻,人们对未来既充满希望,又饱含焦虑。

新政府将如何影响地区稳定?

根据组阁协议,如果组阁成功,“鹰派”人物贝内特将在前两年担任以色列总理一职。由于其在立场上与内塔尼亚胡极为类似,甚至比之更右,这使外界担忧他上台后对地区稳定并无好处。但也有分析家认为情况可能并不一定如此悲观。

第一,新政府核心关切将是国内议题,特别是经济复苏、基础设施建设和修补政治分歧等,这是各方目前的“最大公约数”,因此在地区问题上可能会克制激进言行。

第二,贝内特的“统一右翼联盟”在议会当中仅有7个席位,这与过去利库德集团的优势有着天壤之别,这决定了贝内特对以色列的外交和政治议程并无绝对影响力。而联合政府中的阿拉伯政党“拉姆”也将制约贝内特针对巴勒斯坦的任何极右举动。

第三,一个相对脆弱的以色列联合政府,可能会更依赖与美国政府的合作关系,并配合美国中东政治议程。近日白宫已表示,以方政治变动不会影响其对以色列的坚定支持,这似乎暗示拜登政府期待以色列在巴以问题、重启伊核协议上能与之相向而行,维护地区稳定。但与此相对应,美国也将继续履行其对以色列的安全承诺,以色列与民主党的关系可能会因此而修复,这对改善以色列的地区处境也至关重要。

本文2021年6月7日首发于大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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