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SS基础研究系列】白宫国家安全理事会中国事务主任朱利安·格维兹(Julian Gerwirtz)涉华观点

2021-04-20

一、战略层面

中国坚信美国正在衰落,因此中国勇于追求长期目标。

中国坚信美国是一个正在衰落的敌对力量,因此中国领导人勇于追求长期目标。中国对美国的敌视以及其他因素也招致了国际谴责。随着美国退出多个多边主义国际组织,中国试图重塑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等全球机构。中国的这些行为经常与美国利益和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相抵触,破坏了自由规范和价值观。

Julian Baird Gewirtz, “China Thinks America Is Losing”, Foreign Affairs. November 2020.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united-states/2020-10-13/china-thinks-america-losing#

中国并非不可渗透,美国也未进入衰落,美国需要全面的中国战略。

华盛顿需要一项中国战略,不仅要评估中国的能力和目标,还要充分考虑中国领导人对美国的理解以及对特朗普担任总统的反应。该战略还必须破除美国固有的一种愚蠢而不准确的观念——即中国在某种程度上是一支不可渗透的力量,其前进的道路是一成不变的,对外部压力和激励措施不会产生任何反应。美国可以制定一项战略,以更有效慑止中国最令人棘手的行为。但是,为实现这一目标,华盛顿必须努力打破中国领导人认为美国正在无休止地衰落的观念。

Julian Baird Gewirtz, “China Thinks America Is Losing”, Foreign Affairs. November 2020.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united-states/2020-10-13/china-thinks-america-losing#

对美中利益进行更实际的评估是美国制定战略的基础。北京从激烈竞争和意识形态角度看待世界,不过华盛顿在对华战略中仍然推进自身利益。该战略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必须向中国和世界其他地区表明,美国仍然强大,可以恢复自身的力量和领导力。中国统治者的战略以严重低估美国为基础,通过打破中国的这种观念,美国可以改变中国的盘算,并找到一条以有利条件实现可持续共存的路径。

Julian Baird Gewirtz, “China Thinks America Is Losing”, Foreign Affairs. November 2020.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united-states/2020-10-13/china-thinks-america-losing#

几十年来,中国领导人和政策制定者一直认为美国的力量正在减弱,美国试图阻止中国的崛起。现在,许多中国精英人士认为,特朗普的总统任期已将缓慢的衰落过程推向了急剧而不可逆转的新的衰落阶段。

Julian Baird Gewirtz, “China Thinks America Is Losing”, Foreign Affairs. November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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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国内政策是影响美中竞争的重要因素。

在影响美中竞争关系的因素中,美国国内政策的制定尤为重要。政策制定者必须控制好新冠疫情,实施惠及所有美国人的经济政策,接纳丰富美国社会多样性的移民,推动种族平等,向世界展示美式民主仍然是自由与平等的灯塔,并对美国的国防能力进行明智的投资,扩大联邦研发基金的规模。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united-states/2020-10-13/china-thinks-america-losing

美国应积极调动地区力量。

如果美国想更好地利用日益增长的愿望,减少对北京的依赖,并在盟国之间“重新挂钩”投资和供应链,它将不得不做出妥协——这是本届政府一直不愿接受的方法。此外,如果美国能在印太伙伴优先考虑的问题上与他们合作,并为他们提供重要的独立行动空间,美国的领导作用将会更有效。

https://foreignpolicy.com/2020/06/18/china-india-aggression-asia-alliances/

二、经贸领域

中国正在为一场“金融战争”做准备。

许多中国精英成员,甚至长期倡导市场改革和经济开放的人,都认为美中关系的前途一片黯淡,他们越来越关注美国的全球金融霸权,这对本国是长期风险。他们巧妙地但毫不含糊地表明,他们认为全球金融是出现潜在冲突的舞台,并正在考虑中国保卫甚至报复的新途径。

有很多理由认为金融战争不会很快爆发。由于美元的主导地位和中国对外国资本的依赖等原因,出现剧变的障碍令人生畏。

即使是长期以来的中国“改革者”也开始将与美国的经济一体化视为一个巨大的弱点。他们没有赞扬国际一体化,而是将中国的经济管理方式,尤其是对金融体系的控制,作为稳定和实力的来源。中国的货币国际化和资本项目完全可兑换是许多中国国际主义者的长期目标,但是,楼继伟尖锐地说,在这个新的金融战争的世界里,这些都是“不安全的选择”。

与中国的“金融战”会是什么样的?中国关注的目标之一是美国主导的金融世界基础设施。世界上大多数货币储备都以美元持有,而美元在国际贸易和交易中仍然是必不可少的。

在任何金融战中,中美双方都将蒙受巨大损失,重要的是不要过分夸大这种情况很快就会发生的可能性。考虑到金融联系的规模,这一领域的冲突可能以渐进的方式发展,而不是以突然和灾难性的崩坏方式收场。

Julian Baird Gewirtz, “Look Out: Some Chinese Thinkers Are Girding for a ‘Financial War’”, Dec.17,2019, https://www.politico.com/news/magazine/2019/12/17/look-out-some-chinese-thinkers-are-girding-for-a-financial-war-086610#

三、科技领域

科技竞争仍将是造成美中紧张关系局面的核心原因。

即使贸易战结束,技术将仍然是美中紧张关系的核心因素。对中国而言,技术实际上是力量,是“物质形式的历史性变化”。“赶超”的历史根源表明,中国对技术的重视远比许多分析家所意识到的更为根深蒂固。中方认为他们的技术崛起受到威胁,他们可能会做出比外界所预想的更有力、更不屈不挠的反抗,正如中国目前全力反制美国阻止华为取得全球5G主导地位的做法。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china/2019-08-27/chinas-long-march-technological-supremacy

中国在5G、人工智能、生物技术和量子计算等领域持续发力,未来可能会取代美国成为世界领先的技术力量。

中国已迅速向价值链上游“进发”,在5G、人工智能、生物技术和量子计算等领域创建了世界一流产业。现在,一些专家认为,中国可能会取代美国成为世界领先的技术力量。许多美国决策者认为这将对美国的经济和军事力量构成威胁。美国前任总统特朗普曾在谈到中国华为公司时称:“(这个公司)非常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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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世界两大技术巨头,中国和美国之间的全面竞争将是代价极大和破坏力极强的。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china/2019-08-27/chinas-long-march-technological-supremacy

中美两国应针对双方已经开始的科技竞争建立新的规则,确保竞争的公平性和有限性;双方还应积极寻求对话与谈判,探讨有关新兴技术的共同规则。

双方决策者应为已经开始的科技竞争建立新的规则,确保公平竞争以及划定竞争的界限范围。美方需要仔细审查中国对美国公司的投资和收购,以及中国公司在美国(例如,百度公司在硅谷的AI实验室)和美国公司在中国(例如,谷歌公司在北京的AI实验室)的业务足迹。此外,华盛顿应尽快寻求与北京的谈判,以探讨有关新兴技术的共同规则。对于美国政府而言,这可能需要重新创建或改善自身的决策机构,例如将美国白宫科学和技术政策办公室(目前下设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升级为新的国家新兴技术委员会。国家新兴技术委员会将作为一个高级机构,同国家安全委员会和国家经济委员会存在一定的职责重叠,与政府内其他机构进行更有效的协调配合,并为国内决策和国际谈判提供经授权的专业知识。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china/2019-08-27/chinas-long-march-technological-supremacy

中美技术全面“脱钩”会让双方付出巨大代价。

美国政府(对美中科技竞争)的回应不应建立在这样的观念上——所有的科技活动都是国家间的零和竞争,这种观念目前显然在美国和中国都很流行。中国“赶超”的历史表明,在最难区分商业应用和军事应用的领域,美中之间所谓的技术脱钩将最有可能继续下去。但是中美之间解除相互依存关系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因此,美国的政策制定者应该试图在中国以私营部门为主导的部门和以国家为主导的部门之间做出区分,也就是说,并非所有的中国技术部门都是一样的。美国的研究机构和私营公司在评估与中国同行的潜在研究合作时也需要更多的帮助,一方面为了防止出现有问题的合作关系,另一方面则为了维护国际交流对科学研究进步的巨大价值。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china/2019-08-27/chinas-long-march-technological-supremacy

美国应该继续扩大在本土的科技投入,以应对中国技术进步给美国带来的挑战。

最重要的是,美国绝不能将对抗中国的技术进步视为扩大在本土的科技投入的替代选项。特朗普政府一再削减国家科学基金会和其他政府部门科技经费的预算,是在美中科技竞争加剧之际的自取灭亡之举。中国的技术进步不仅会挑战美国的实力,还会挑战美国作为全球领导者和创新者的自我意识。这就要求美国在本国进行大量科技投资——不仅应对政府研究实验室和私人研究机构进行投入,还需要直接投资私人公司。同时,美国政府还需动员本国人民对教育、基础设施和移民系统的改进贡献力量。如果说美国的政策制定者可以从中国“赶超”的历史中学习到一件事,那就是世界仍然想要美国所拥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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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军事领域

美国应与欧亚盟友一同加强军事能力,在中国干涉面前表现出更大的对抗决心。

美国还应该同欧亚盟友一道,对中国存在问题的行为进行反击,包括利用联合经济杠杆对窃取知识和从事其他不公与非法行为的公司团体施加惩罚、加强军事能力,并在面对中国干涉时表现出更大的决心。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united-states/2020-10-13/china-thinks-america-losing

美中领导人应共同抵御可预见的“网络战”和南海地区的潜在冲突。

气候变化、流行病和核扩散是两国都不得不面对的深刻挑战,若两国不进行合作与协调,就无法应对这些挑战。美中两国领导人还应该努力抵御可预见的灾难,如迫在眉睫的“网络空间战争”风险和南海地区的潜在冲突。在这些最难以把握、最危险的领域,两国应明晰双方合作红线、并就如何有效管控危机等问题进行协商谈判。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united-states/2020-10-13/china-thinks-america-losing

随着中国军事实力的增长,其主权诉求与民族主义对美国构成了安全挑战。

随着中国不断增长的军事力量,其主权诉求和民族主义给美国带来了安全挑战。正如美国人不信任中国一样,许多中国人也倾向于将美国视为中国的敌人。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opinions/stop-writing-china-off-as-an-enemy-millennials-dont/2017/02/23/bbee34b6-f79e-11e6-be05-1a3817ac21a5_story.html

美中两国可通过在伊朗核协议上的合作建立沟通桥梁。

中国并不是铁板一块。美中政治制度的巨大差异使我们更加需要寻找更强大、富有弹性的沟通领域。这些领域存在于两国政府内部,包括应对气候变化的伙伴关系和在伊朗核协议上的合作。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opinions/stop-writing-china-off-as-an-enemy-millennials-dont/2017/02/23/bbee34b6-f79e-11e6-be05-1a3817ac21a5_story.html

五、全球问题领域

美国和中国也拥有重要的共同利益,应该努力防止两国竞争产生最糟糕的结果。

两国必须共同应对气候变化、大流行病、核扩散等重大挑战,这离不开协调和共同行动。美国和中国领导人还应努力避免可预见的灾难,比如迫在眉睫的网络战风险,以及在有争议的南中国海发生冲突的可能性。在这些最不稳定和最危险的地区,它们应谈判划定警戒线、有效的危机管理和降级机制。必要时在这些问题上与中国合作,即使是在两国之间存在激烈竞争的情况下,美国也将向北京表明,不害怕也不寻求遏制一个在全球扮演重要角色并遵守规则的繁荣中国。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措施最终也会为中国领导人创造空间,让他们认识到,解决这些紧迫的共同问题,比相信自己偏执的美国愿景更重要。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united-states/2020-10-13/china-thinks-america-losing?utm_medium=email_notifications&utm_source=reg_confirmation&utm_campaign=reg_guestpass

CISS实习生:张诚杨、郑玮琨、王叶湑、黄婷、李欣芷、应越

CISS指导老师:姚锦祥、苏艳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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